《回魂計》從醞釀到成形,是一段近20年的旅程。早在2006年,這個企劃案便入圍釜山國際影展的創投單元。導演陳正道最初想拍成一部電影,惜因故事規模較大,當年的製作條件難以企及,不過他一直把案子放在心裡,隨著個人歷練的增長,對故事也有不同的想法。

製片楊庭愷接受本刊專訪說明:「10多年來,陳正道跟我提過很多不同的版本。最後他想到一個沒有人做過的,就是讓你最恨的人復活7天,並展開復仇計畫。」2023年初,陳正道把一集劇本交給楊庭愷,拍板定案後,陳正道再把劇本交付舒淇及當時Netflix內容部負責人,一步步開展,共同完成作品。

劇本由陳正道的合作夥伴沈洋、易帥婕擔綱,另一位羅曉睿則是聯合編劇。楊庭愷表示, 他們針對詐騙集團的運作模式做了很多田調,包括組織所在地、人員分工、受害者被交易的地點和洗錢機制等。楊庭愷強調,這部戲主要在講感情,許多細節未在戲中呈現,不過主創團隊必須了解詐騙組織的運作系統,才不會出錯。

陳正道與許肇任先前有共同執導的經驗,此次合作順理成章。陳正道透過書面對本刊表示,和許肇任討論劇本時,加了更多與當代有關的新視角,尤其許肇任擅長處理生活的細節,為戲劇化的情節增添人性色彩,平衡故事的懸疑感,也加強情感深度。
許肇任受訪說明,角色的情感呈現非常重要。本劇不僅有被害者及她們母親的復仇故事線,連詐騙組織也很有戲。例如車手通常是金字塔底層人員,背後有各自的故事,包括加入犯罪集團的機緣、與其他成員的關係等。綜合這些元素,可以為故事建構濃厚情感。

許多人好奇兩位導演如何分工,許肇任表示,兩人都會在現場,但通常不會詳細劃分,因為在前端已充分溝通,拍攝時鮮少會意見分歧。大家都很民主,會參考彼此的意見,再採取最有效的鏡頭處理方式。許肇任說:「有時候真的要分工,就是話多的他(陳正道)拍,話少的我拍。」一旁的楊庭愷笑稱:「陳正道是這麼說的,我第一次跟他倆合作就問過。」
《回魂計》拍攝天數約94天,其中87天都在泰國拍,僅7天在台灣。許肇任表示,最大挑戰就是當地天氣炎熱,「拍完都瘦了。」此外,泰國是熱門的影視作品取景地,本劇的美術指導想發掘沒人拍過的景,但挑中的地方偏遠,耗費不少交通時間。以開頭的神廟戲為例,劇組往返車程就要6小時。

除了開場神廟的戲,全劇還有部分動作和飛車戲,開拍前都採用動態預演技術(Previs)。許肇任表示,有些戲牽涉的部門較多,包括動作安排、演員調度和攝影組等,Previs有助於劇組人員的準備工作。此外,神廟那場戲的文字描述看起來撲朔迷離,一旦勘景後了解空間狀態,再透過Previs呈現,溝通就很容易。

由於劇中人物背景來自不同地方,兩位導演在劇本階段便決定採取多國語言並行的演出模式,因此現場同一句話要講3次,即中文、英文和泰文,也拉長溝通時程和工時。所幸隨著時間過去,大家逐漸理解彼此而漸入佳境,是難得的經驗。
本劇描述3個女孩遭詐騙集團綁架,僅1人全身而退。兩位母親為了替女兒復仇而結盟,透過回魂術讓身亡的詐騙集團首腦復活。楊庭愷透露,飾演復仇母親的李心潔開機前一個月就進駐片場,開拍後「每天飄來飄去,經紀人叮囑大家不要跟李心潔攀談,整個人拍攝時很緊繃,感覺像被角色附身。直到一場情緒最濃烈的感情戲拍完,才重拾可愛笑容。」

同樣飾演復仇母親的舒淇,身上好像裝了某種開關:前一刻還在聊天,開拍後馬上進入角色模式。看似不受影響,但楊庭愷觀察,拍戲期間,舒淇愈來愈瘦,彷彿持續體會角色的痛苦。事後兩人的共同朋友告訴他,舒淇最後一場濃烈的感情戲拍完那天終於放下角色,卻暴哭導致眼睛不適,一度連看手機畫面都有困難。
傅孟柏此次為飾演詐騙集團首腦,參考很多犯罪詐欺案資料和紀錄片。許肇任認為,傅孟柏的形象正面,「演壞人有反差感,且本人也有興趣嘗試。」因應劇情需求,他花兩個月練肌肉,演出10分鐘的飛車追逐戲,動作戲也親自上陣,架式十足,獲動作指導認可有天分。
泰國影帝蘇格拉瓦卡那諾(暱稱Weir)飾演舒淇在泰國的鄰居,楊庭愷表示,Weir因語言隔閡,在片場不易與大家打成一片,但他的個性和善,表演很精準。許肇任也補充,Weir常在台詞上注入巧思,一句「I can help you.(讓我幫妳吧)」就有好幾種不同的表演方式,非常專業。
回首來時路,陳正道分享,當年無法以兩個小時的電影長度說這個故事,隨著串流平台興起,如今得以劇集模式呈現,分集分段,把每個角色、內容講得更清楚。陳正道相信很多創作者都有在心中醞釀很久的故事,過往受限於篇幅停擺,或許有機會在這個時代重新發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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