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地商務局接待王先生也充滿玄奇,接待一個人要來10個官員陪同,還要拿幾條煙、幾瓶酒帶走,讓他以為這就是當地一種相互照顧的風俗習慣。
有一次,王先生去縣商務局局長王星辦公室協商工作,遇見他正在訓斥一個來找他簽字報銷的副局長,副局長拿著一張由餃子館開具的伙食發票、賓館住宿發票來簽字報銷。
王局長調侃地說:「你也太能幹了吧,一個月能吃1萬多塊錢的餃子,不知你是怎麼吃進去的」「如果真的讓你天天吃餃子,你能不反胃嗎」「你一個人怎麼可能一天要住3個房間」,這就是大陸的官場文化。
王先生的工廠開工前,人生地不熟,請縣商務局幫忙叫了一輛工程用車,使用一次需要支付1,600元人民幣,所開支的費用先列出記帳,最後都由企業主買單。後來工廠建設完工了,我們再叫這輛同樣的工程用車,一天的費用只需要300元,感嘆「真是雁過也要被拔毛」。
誇張的是,王先生購買的設備通過海關進入當地已經2年,按照投資協定上的要求,應該由政府幫助建設的主廠房卻了無蹤跡,多次去找負責修建廠房的巴東縣具國資背景的厚德興東建築公司,發現正在施工的廠房位置建反了180度,對方還理直氣壯地說:「我想怎麼建就怎麼建,你又能夠怎麼樣」。
與該公司代表第一次見面時,王先生遞給他一包30元的湖北當地產黃鶴樓香煙,他拿出中華自己點上一支,鄙視地對王說:「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」,還嚴厲地批評說:「要想加快廠房建設進度,要在這裡繼續做生意,首先就要先學會怎麼樣去做人」。
第二天,對方打電話要求給他送10條中華牌香煙過去。好不容易主廠房蓋好了,只用了300多萬元,結果賣給企業時,政府向王先生收走了800多萬元,當中的差價不知到哪裡去了。
還有一次,巴東縣常務副縣長的女兒要去英國留學,他讓我個人出資贊助20萬元。有次縣府一行人要去打麻將,在王先生公司帳上一次提取了8萬元,然後1人分2萬,大陸官員覺得在企業拿錢很正常,所轄企業理所當然該為他們做事,拿錢更是應該。
還有一次,當地副縣長女兒留學要20萬元現金,要求王私下給他,但王說拿不出來,因為他知道在中國大陸行賄政府官員屬於犯罪,對方事後百般催促,王猶豫在三還是沒給。對方去找了一個來自廣東的陳老闆,陳按對方要求把20萬元現金給了他,卻沒考慮到自己這個好心行為,會帶來一系列的不良後遺症。
王先生後來被當地公安跨省違法抓進去後,得知陳老闆因行賄也被抓進看守所,關押幾天後,陳簽了一份檔案文件,當地政府還一次性給了他700萬元無利息的產業發展基金。對方也告知王,只要同意協議並簽字,也馬上可以放出去。
後來陳老闆親口告訴王,哪有既給你無息資金,又還放你出來這樣的好事,出來當天他就被財政從賬上劃走400萬元,只剩下300萬元,這700萬元讓他慢慢還,反正陳在當地投資企業,有固定資產在哪裡,想跑也跑不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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