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96年,台北發生多起夜歸女子搭乘計程車後遭洗劫、性侵的案件,由於案發地點多半在中山區,所以當時媒體稱歹徒為「中山之狼」,因歹徒利用贓車犯案,手法俐落,警方不易追查,案情一度陷入膠著,直到10月凌晨的一次路邊盤查,才讓案情露出曙光。
10月15日凌晨,時任台北市警局保安大隊小隊長的陳豐盛,帶隊在路口執行臨檢勤務,發現共乘一輛機車的2名年輕男子形跡可疑,於是示意對方停車受檢,沒想到騎士竟加速逃逸,警方也立即展開追捕,2人最終棄車分頭逃竄,其中1人鑽入巷弄後消失無蹤,另一名17歲的潘姓少年,則當場遭警方逮捕。
機車藏刀械 驚曝強盜案
警方查出,潘姓少年騎的是一輛失竊機車,並從他身上以及機車置物箱內,搜出現金7萬1千元、折疊刀、手銬、繩索、口罩等物品。陳豐盛研判,潘涉及重大刑案,於是將他帶回警局偵訊,有多項前科的潘,一開始對現金來源及其他物品堅不吐實,謊稱是親友寄放,陳見他閃爍其詞,神色有異,嚴厲警告對方:「你這樣不配合,到了少年法庭一定直接押起來!」
這句話突破潘姓少年的心防,他終於鬆口告訴警方,他跟24歲的表哥徐偉展、共乘機車的賴姓少年,就是媒體報導的「中山之狼」強盜集團,而且前一天凌晨,3個人還共同犯下一起計程車強盜性侵案,更驚人的是,2名女性被害人仍被囚禁在新北市新店山區的廢棄空屋。
警方一聽非同小可,立刻動員大批人力,趕往潘姓少年說的山區空屋,但當警方抵達時,屋內已空無一人,僅發現一只白色高跟鞋及一件女性內褲,證明潘沒有說謊。正當警方擔憂被害人可能遭遇不測時,勤務中心傳來好消息,表示有2名女子自行前往位於台北市和平東路的派出所報案,她們正是潘提到的女子。
囚山區空屋 綑綁加施暴
2名女子顫抖地還原近20小時的恐怖經歷,當時她們從中山區搭上徐偉展駕駛的計程車,車開到半路時,徐突然打雙黃燈當作信號,並靠邊停車,這時騎機車尾隨在後的潘姓、賴姓2名少年,就從左右兩側上車,然後持刀與電擊棒控制2女。
一夥人先搶了2女身上的1萬7千元現金,又將她們載往新店山區空屋,徐偉展甚至拿草做成籤,以草的長短決定順序,輪流性侵2女,其中張姓女子還懷有3個月身孕。
性侵之後,徐偉展等人還要求2女打電話向親友籌錢,並強押2人到提款機領了10多萬元,最後帶回空屋,接著命令被害人穿上雨衣,再以童軍繩將2人從頭到腳綑綁,之後徐帶著2名少年去三溫暖慶祝,期間又獨自折返,再次對被害女子施暴。
後來潘姓、賴姓少年騎機車準備回空屋,沒想到路上碰到警察,潘被捕、賴獨自回到空屋與徐偉展會合,徐原本打算跟賴一起將2女殺人滅口,但賴不敢下手,不斷求情,加上徐擔心殺害孕婦會遭「嬰靈」報復詛咒,最後終於改變心意,將2女釋放,雖然幸運生還,但張女事後仍然不幸流產。
為釐清案情,陳豐盛隔天繼續偵訊潘姓少年,不經意地問了一句:「你半夜睡覺會不會心神不寧?」潘遲疑了一下後輕聲回答:「會!」陳聽完決定打蛇隨棍上,他告訴潘:「我們已經抓到賴姓少年了,他把所有事情都推給你,還說殺人的事是你主導的!」
偷開計程車 劫財後滅口
潘姓少年情緒激動,急於為自己辯解,並脫口大喊:「不是我!我只是在旁邊幫忙而已!」就這樣,意外揭露一件警方毫不知情的殺人埋屍案。
潘姓少年供稱,表哥徐偉展之前向計程車行承租車輛、開計程車維生,退租後卻保留備用鑰匙,經常竊取計程車犯案,同年10月10日晚間,徐找潘共同犯案,徐駕駛偷來的計程車,載一名剛從KTV下班的柯姓女子,潘則假裝醉倒在車後座,等柯女上車,就用電擊棒將她制伏。
2人劫財後,徐偉展不顧潘姓少年的反對,執意殺人滅口,2人將柯女載往新店山區的產業道路,徐先持電擊棒將柯電擊至癱軟後,推下邊坡,由於她試圖掙扎,徐又從後方勒住其頸部,並命令潘按住柯的腳,直到她窒息死亡。因為柯死狀恐怖,雙眼睜大,徐心生畏懼,特別將她的衣物脫下、蓋住臉部,隨後與潘在現場挖洞,倉促掩埋屍體。
警方根據潘姓少年的說法,重回埋屍現場,果真挖出柯女遺體,全案也因此從強盜性侵案,升級為強盜殺人案,為了緝拿主謀徐偉展,警方特別成立了獵狼專案,但因為憲兵退伍的徐行動敏捷,也熟悉警方的偵察策略,所以專案小組一直抓不到人。
假身分謀職 逃亡近5月
警方調查,徐偉展是備受寵溺的么子,逃亡期間由多位姊姊輪流接濟,還使用偽造的身分證件,在新北汐止一間身障收容所工作,甚至與女友研究出一套密碼聯絡,避免在電話中透露行蹤,警方後來長時間跟監徐的女友,才終於在隔年3月,將逃亡近五個月的徐逮捕歸案,賴姓少年不久後也落網。
全案進入審判程序後,徐偉展全面翻供,甚至荒唐辯稱:「是被害女子要求我強暴的!」還說他遭警方刑求,才會自白。案件歷經多年審理,法院認定徐男罪行重大,將他依強盜殺人等罪判處死刑定讞,並將共犯潘姓與賴姓少年依強盜性侵等罪,判處20年及12年徒刑。
根據潘姓少年的證詞,徐偉展曾經告訴他,之前還殺害了另外2名女子,並棄屍溪中,但因缺乏直接證據,最終未能獲得證實,也成為此案未解的犯罪黑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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