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97年12月30日,在台北縣(現新北市)瑞芳傳統市場擺攤賣菜的夫妻,傍晚收攤回家,發現家裡一片漆黑,連聲叫喚在家休息的女兒,始終未得回應,二人打開女兒房門,赫見16歲的女兒衣衫不整、渾身是血躺在床上,面對眼前恐怖景象,父母強忍悲慟打電話報警。
留下血指紋 資料庫查無
警方到場後,通報檢察官與法醫相驗遺體,並調派鑑識人員到場採證,事後法醫證實少女身上共有22處穿刺刀傷,死因是失血性休克,且遭到性侵,而鑑識人員在現場採集到一枚血指紋,及一個用過的保險套,隨即將二項證物送往刑事局比對。
純樸鄉鎮發生少女性侵殺害案,讓轄區警方承受不小破案壓力。承辦員警回憶,當時掌握了指紋與DNA,原本以為很快就能揪出歹徒,不料,資料庫竟比對不到凶手身分;專案小組再次前往命案現場尋找蛛絲馬跡,但門鎖未遭破壞,屋內也沒有翻箱倒櫃的跡象,更沒有目擊者或其他可疑跡證,案情一度陷入膠著。
警方訪談少女的父母及弟弟,得知少女是孝順又認真向學的高職夜校生,一大早會跟著父母到市場賣菜,中午返家休息後,傍晚再去上課,平時交友單純、生活簡單,也沒有感情問題,更不曾與人有金錢往來,警方排除情殺、財殺的可能後,想不透究竟是誰會用如此殘忍手段殺害她?
14歲犯案 警方也驚訝
警方擴大調查範圍,過濾轄區40多名有暴力、性侵及竊盜等前科的列管人口,但比對指紋、DNA及查驗不在場證明後都不符合,案件就這樣延宕多年,讓少女家人非常心痛,也害怕逍遙法外的凶手會再次上門,終日惴惴不安。
2001年9月,納莉颱風重創北台灣,意外讓這起案子露出破案曙光。當時瑞芳受颱風侵襲,飽受水災之苦,正當居民忙著清理家園時,鄰里間卻在一週內發生10多起竊案,甚至有民眾撞見行竊中的小偷,告訴警方小偷是年輕人,身高約180公分。
沒多久,有店主在修理漏水時,聽見收銀機「噹」一聲打開的聲音,轉頭查看,發現有男子正在機台搜刮現金,隨即上前與該男扭打,逮人送警局。
警方查出該男姓蘇,才18歲,但從10歲開始就有偷竊紀錄,更令警方在意的是,蘇男很高,頭上還有明顯傷口,與早前報案民眾描述的特徵相同,因此鎖定他應該就是近期連續竊盜案的嫌犯。
沒想到,蘇男面對警方毫不畏懼,還囂張說瑞芳、九份的竊案都是他做的,警方若是不信,他可以逐一證明,於是警方開著偵防車載蘇男繞遍九份、金瓜石一帶,他一一指出曾偷過的民宅,並逐件說出從何處潛入、何處離開,以及偷了什麼,記憶力驚人。
清查過程中,警車經過九份供奉關聖帝君的聖明宮時,戒護員警因尿急想到廟內借廁所,就先在殿前跟關聖帝君祭拜致意,沒想到天色突然從晴朗轉成烏雲密布,當員警返回車上時,發現車內的蘇男竟全身發抖,還不斷搓揉戴在手上的佛珠、唸佛號,員警覺得奇怪,隨口問一句:「你還有沒有犯其他案件?」不料,蘇男竟語出驚人地表示,4年前的女學生性侵殺害案,是他下的毒手。
警方聽聞非常錯愕,心想4年前蘇男才14歲,有可能犯下如此滔天惡行嗎?於是將蘇男帶回警局,仔細詢問犯案經過。
吸膠壯惡膽 吞毛髮滅證
蘇男供出當時拿水果刀砍殺時因用力過猛,導致凶器斷裂,前半截還留在死者體內。警方對蘇男知道該案偵辦時未曝光細節,十分驚訝,認為他自白殺人性侵的說詞可信,正打算正式製作筆錄時,蘇男卻又改口翻供,表示一切都是他瞎編的。
為了突破蘇男心防,警方再以清查竊案為由將他載出,途中行經另間祭拜無主幽魂的陰廟時,員警突發奇想說在該廟屋簷看到一位年輕、長髮且身穿白衣的女子,另名員警也搭腔配合,勸蘇男要面對犯下的案子,不然一輩子都要被死者糾纏。
蘇男沉默一陣子後,開始泣訴他這4年來經常夢見死者,他向警方坦承跟死者弟弟是同學,當年因缺錢花用在街上閒晃時,發現同學家公寓大門沒關,便想進入行竊,恰巧遇到受害人返家休息,他佯稱要取回借出的電動玩具,順利進入屋內,確認只有受害者一人在家後,他先返家吸食強力膠壯膽,半小時後再度上門,謊稱有漫畫要還,騙受害人再度開門。
蘇男進屋後,隨手拿起桌上的水果刀要脅死者交出錢財,但受害人不斷掙扎抗拒,他便直接刺殺數十刀,行凶後還性侵死者,最後將遺留在床上的毛髮吞下肚滅證,並拿走死者身上的240元,帶著凶刀騎單車逃離現場。
遭判11年 刑滿再犯案
蘇男稱犯案後,他還到同學房內拿走一台電動玩具與一本漫畫,警方事後求證死者弟弟,他驚訝稱當時家中遭逢噩耗,才沒交代這些細節,間接證實蘇男的確就是殺人凶手,只因蘇男犯罪時尚未成年,所以沒有指紋或DNA可比對。警方訊後將他依殺人罪送辦,讓逍遙法外4年的蘇男面對司法審判。
案件歷經法院多年審理,蘇男最終被判11年有期徒刑定讞,入獄為殺人惡行贖罪;只不過蘇男刑滿出獄後不久,又重操舊業,無所不偷,連續犯下10多起侵入住宅竊盜案,後來又被警方逮捕,共被判處7年8個月徒刑,再次回到監獄內服刑。
★ 《鏡週刊》關心您:若自身或旁人遭受身體虐待、精神虐待、性侵害、性騷擾,請立刻撥打110報案,再尋求113專線,求助專業社工人員。
★《鏡週刊》關心您:珍惜生命拒絕毒品,健康無價不容毒噬。
相關文章